“站在店门口向楼下看，密密麻麻全是人，所有吃饭的店铺都要排队”，时隔半年多，说起刚开业的景象，“爱睫物语”千树店店长杨璐的眼中仍然放光，“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新店来说，看商场‘火了’，特别兴奋，就感觉充满机会。”
2021年12月22日，在上海苏州河普陀段的昌化路桥边，曾经的阜丰福新面粉厂旧址上，一幢山形建筑对外营业了。这家名为大洋晶典·天安千树的商场，在层层叠叠的水泥结构中栽种了上千棵绿植，被称为上海“空中巴比伦”。
受上海疫情影响，这家“网红”商场随后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在“因商而兴”的上海，见证了上百家商户如何在艰难时刻重整旗鼓。
“好好的生意，被奥密克戎干扰了”
大洋晶典·天安千树商场外景
2021年，上海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突破1.8万亿元，同比增长13.5%，3年平均复合增长6.8%，规模位居全国城市首位。
“上海商业氛围非常好，好的商场很多，竞争激烈”，上海大洋千树商业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黄敬升说，在上海做商场，挑战与机遇并存，必须要有特点。考虑到商场内在业态要与外在的独特造型相匹配，“我们瞄准年轻人，引进了很多潮流的、有前瞻性的品牌，还布设了很多国际一线艺术家的作品，提升购物环境，想为顾客创造些独特体验。”
在岁末年初的消费旺季开业，千树一炮而红。开业之初，商场日均客流量超过10万人次。
商场火爆，商户受益。一楼周大福体验店，店铺需限流，顾客要排队才能进店；在商场一角的“爱睫物语”，4个工作人员做睫毛、做美甲，从早忙到晚，一刻不停。“每一家餐饮店都要等位置，我们吃中饭都只能排队打包”，杨璐说。
2022年初，涌来这个网红商场打卡、购物的市民源源不断，这段沉寂多年的苏州河岸迅速热闹起来。春天疫情的突袭，中止了这一切。
“疫情对餐饮业影响特别明显”，兰心·臻品餐厅位于商场六层，餐厅王店长痛心地说，“好好的生意，被奥密克戎干扰了。”
从3月底到5月份，兰心·臻品餐厅停运，近50个员工，均是总公司发放基础工资。疫情结束，一大批外地员工离职，到南京、杭州等周边城市找工作谋生。
“一个商场的冷热，离不开大环境的变化”
商场内陈列不少艺术品
“商场、商户是命运共同体，必须相互扶持共渡难关”，黄敬升说，公司决定，给所有商户免除两个月租金，总金额数千万元。
“免租对于我们帮助很大，大家都很困难”，王店长说，商场运营方也承受了疫情损失，无法像国企房屋一样免除6个月租金，“店铺经营要度过难关，还是期望市场的恢复。”
“6月底恢复堂食，商务宴请和聚餐客人明显少了很多。受间歇偶发疫情影响，我们7月底客流量是刚开业的五分之一”，他说，肯定是亏损状态，尝试过外卖，但和专门的外卖小店相比没有竞争力，“国家防疫政策我们无条件配合，就是希望疫情彻底过去，消费意愿提升起来，生意可能才会好做些。”
“一个商场的冷热，离不开整个大环境”，黄敬升说，上海疫情趋稳，可以明显感受到上海市各部门创造营商环境、助力企业发展的努力。为了方便商场工作人员，属地政府部门还在商场门口设立了核酸检测点。
“再比如，上海积极打造苏州河水上游览船航线，我们有幸成为其中一个码头所在地”，他认为，游览船会带来一些客人，更重要的是这个航线会成为一个旅游品牌，商场也借此成为上海城市名片的一部分，“作为国内第一消费大城市，这种品牌效应、名片效应在未来一定会给我们的发展带来帮助。”
“上海还是那个最具可能性的市场”
“前几天，负责防疫的政府工作人员来了，不是提要求、下命令，而是来关心我们还有什么需要”，今年6月，柴萍萍从安徽合肥到周大福千树体验店来做店务主任，属地政府部门的工作方式让她“挺温暖”。
“疫情肯定有影响。但想改变局面、提升业绩，首先还要从我们自身出发”，柴萍萍说，要服务好现有顾客，让他们成为老顾客；对已有的客户资源，要定期线上联系、回访，随时告知特色活动，要和商场运营方定期沟通，策划好的活动吸引客流。
杨璐也在为店铺经营想办法。由于疫情影响，睫毛类业务被叫停，只能开展美甲业务；很多区外顾客不愿跨区出行；与疫情前相比，现在的客人更加精打细算，“原来很多人坐下来，不看价格的，现在大多会在团购平台上买好券，做基础款”，她觉得，可能很多人收入受了影响。店铺正向周边居民推广，策划了各种活动推介给老客人，客流量正从最低谷中恢复。
“我很有信心，上海还是那个最具可能性的市场”，杨璐说，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家三代，外婆、妈妈、女儿一起来做美甲，“三个人坐一排，高高兴兴染指甲，那种对时尚的追求和开放的心态，对新生事物的浓厚兴趣，就是上海独特的消费潜力。”
8月6日，不少客人来到集市
“尽一切努力，吸引更多顾客到商场来”，黄敬升说，此前聚集性活动不能办，损失了人气。7月底、8月初疫情缓和，他们和知名集市品牌合作，在商场户外场地每周末举办“森林里”集市，“审批要涉及很多部门，在做好防疫前提下，普陀区把商务、食药监、公安等多个部门召集到一起，同时审批我们的申请，大大提高效率。”
七月底、八月初，连续两个周末，“森林里”集市顺利举办。苏州河畔，夜色里，一个个摊位前暖色灯光闪烁，与一旁的“上海空中巴比伦”相互映照，顾客熙熙攘攘，“网红”商场的氛围正在归来。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来源：人民日报中央厨房-大江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