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故事|和母亲生活在贵州

1963年,我出生在唐山255医院。那时,父母大学毕业后听从党的号召,分别在云南和贵州列车发电站工作,就把我留给唐山的姥姥抚养。当时姥姥家大大小小有10个孩子,都是我姨和舅舅们的孩子。

有一次,父亲出差路过姥姥家,看到这种情况后,就给母亲写信,让母亲无论如何将我带在身边。当时母亲在电站当书记,工作很忙,没有时间亲自来接我,就委托到唐山出差的王叔叔来姥姥家接我。

那年,我刚好5岁,第一次坐火车。火车上人挨人、人挤人,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王叔叔抱着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才来到贵州母亲身边。

刚到母亲身边,母亲就把我送到了幼儿园。幼儿园是临时的,就我一个孩子,由一个阿姨照看我。刚离开姥姥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很不习惯,每天都哭闹。母亲没有办法,只好把我放到接我的王叔叔家。他爱人没有工作,在家看孩子,他家有3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还有一个女孩,比我大1岁。有了玩伴,我就不哭闹了。白天,我在王叔叔家吃饭、玩耍,晚上母亲下班后,不管多累也要接我回家。路上,我趴在母亲的背上,母亲走在浓浓的夜色中,头顶着满天的繁星,耳听着火车的汽笛声。那是我见过的最多的火车,一排排,一列列,母亲和同事们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

我们那时住的房屋都是用草席临时搭建的,老鼠很多,每晚临睡时都能听见老鼠在房顶上“咚咚咚”奔跑的声音。每天吃剩下的食物、糖果和鸡蛋都不能随意堆放,必须放在密闭的玻璃器皿里,否则会被老鼠叼走。有一次,母亲将买来的糖果放到玻璃瓶里,忘了盖上,第二天就一个糖果也没有了。

母亲经常开会,有一个星期天,母亲又去开会了,快吃中午饭了,还没有回来。我拿上饭票和饭盆上食堂打饭。那次打的饭,刚好菜里有条鱼,我自己没舍得吃,留给了母亲,母亲回来看到后,夸我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有一次,我在王叔叔家吃饭时,吃了没有炒熟的豆角,导致食物中毒,叔叔一家人都住进了医院,我还算是比较轻的,就只是呕吐,什么也不想吃。母亲看到我这个样子,急得团团转,她把我搂在怀里抱着,眼含着热泪,这是母亲第一次抱我,我感到莫名的幸福。因为自从母亲生下我之后,就离开了我,我从来没有享受到母亲的温暖,所以,我流下了幸福的眼泪,对母亲说:“妈妈,我听话,我吃饭,你别哭了!”那时母亲工作特别忙,在那个特殊时期,她的心情也不好,吃饭时经常被叫走,随时被约谈,让她交代问题,是常有的事。

母亲还经常出差,每次出差、开会,都不得不带上我。会务组为了照顾我们母女俩,每次吃饭时,总是让我和母亲一桌。

在母亲身边待了两年,是我儿时最幸福的时光。1970年,到了我上学的年龄,因为母亲所在的地方没有学校,母亲又将我送回姥姥家。

刘晓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