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为何暴发“流行病中的流行病”——毛霉菌病?

据《印度时报》报道,印度毛霉菌病的发病率是全球平均水平的80倍。另外,印度目前治疗毛霉菌病的药物也比较匮乏。为了增加药品供应,印度政府此前临时决定发放5个牌照,生产抗毛霉菌病药品的公司将增加至10家。

【环球网报道】印度新冠疫情海啸的浪潮尚未退却,又一种流行病暴发。

“一场可杀死新冠肺炎康复者的毛霉菌病‘海啸’正在发生。”印度资深耳鼻喉科医生帕特尔这样形容印度当前面临的另一个令人担忧的情况。

巧合的是,这种罕见的严重疾病在越来越多的新冠患者和康复者中出现。

印度究竟发生了什么?

“流行病中的流行病”

(印度一患者因感染毛霉菌病而失明 图源:外媒)

本月7日,“今日印度”曾报道,该国古吉拉特邦苏拉特地区至少有8人在新冠康复后,因感染毛霉菌病而失明。2天后,该媒体报道称,该邦感染毛霉菌病的病例正在上升,并且已经突破100人。而在其邻近的马哈拉施特拉邦,报道称约有200名类似症状患者正在接受治疗。

《印度快报》9日报道称,印度专家随后对这些病例进行了证实。当天,印度“全国新冠工作组”也就毛霉菌病发表了相关医学建议。专家称,毛霉菌病是一种罕见且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疾病,由环境中自然存在的“毛霉”真菌引发。毛霉菌病可能造成眼、鼻发红疼痛,并伴有发烧、头疼、咳嗽、呼吸急促等症状,严重情况下还可能造成上颌骨受损甚至失明。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快报》在同篇报道中提到,专家还表示,虽然毛霉菌病例有所增加,但并未达到“大暴发”程度。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9日一篇报道,孟买一名眼科医生奈尔曾表示,过去两年他合计治疗的毛霉菌病患者不超过10人,而在过去一个月,他已经治疗了40余例该病患者,其中许多人是曾经确诊新冠肺炎的糖尿病病史者。奈尔告诉BBC,他在8日为一名感染了毛霉菌病的25岁女子做了切除眼球手术以保住其性命,该女子本身患有糖尿病,在3周前刚从新冠中康复。

毛霉菌病,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于印度国内蔓延开来。

本月22日,印度新德里电视台对该国感染毛霉菌病人数进行了更新报道。印度化学品和肥料部长古达表示,全印度的毛霉菌病感染病例已达8848例,其中情况最严重的古吉拉特邦共有病例2281例。

据《印度时报》此前报道,印度政府20日曾敦促各邦,将该疾病宣布为“流行病”。报道称,在给各邦的一封信中,印度卫生部要求各邦政府及私人医疗机构上报所有可疑以及确诊的毛霉菌病例。

有报道称,印度总理莫迪21日在与该国抗疫一线的部分医护人员举行线上座谈会时也特别强调,毛霉菌病是一种威胁生命的真菌感染,必须集中精力采取一切手段进行预防。

在当前印度疫情肆虐背景下,有印媒称,当地卫生专家称毛霉菌病为“流行病中的流行病”。在严重的情况下,印度毛霉菌病的死亡率或超过50%。

“他们从新冠中康复,但死于毛霉菌病”

(“毛霉”真菌 资料图 图源:外媒)

随着印度正经历第二波新冠疫情,毛霉菌病例也在该国各邦随之出现。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22日也对此关注并发表了“他们从新冠中康复,但死于毛霉菌病”的一篇报道,称患有糖尿病和免疫系统较弱的新冠患者尤其容易受到这种真菌的感染。也有报道称,一些医生表示,人们在恐慌之下使用了类固醇来治疗新冠肺炎,这导致了毛霉菌病例的增加。

“新冠患者或康复者感染毛霉菌病可能与其接受的塞米松等类固醇药物治疗有关”。《印度快报》曾发表报道对此进行解释,类固醇药物可消除炎症,但同时也可能导致患者血糖水平显著升高、免疫力下降,增加感染真菌的风险。还有专家提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即毛霉菌孢子可通过氧气设备附带的加湿器传染给患者,因为潮湿的环境更适于该真菌的繁殖。

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委员、北京协和医院感染科副主任、中国科协“源新闻”专家库成员曹玮此前也表示,毛霉菌是真菌,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但当人体存在免疫缺陷时,则容易感染该真菌。

但有报道称,这种疾病基本上不会在人际间传播。印度医学专家戈亚尔在采访中表示,毛霉菌病不是经接触传播的疾病,“脆弱人群”可能会从自然环境中感染这种毛霉菌病,但是他们不会将这种病传播给他人。

尽管如此,毛霉菌病似乎仍给印度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据《印度时报》报道,印度毛霉菌病的发病率是全球平均水平的80倍。澳大利亚广播公司10日援引国际分子多样性保护组织的一项研究报告称,即使在新冠疫情暴发前,毛霉菌病在印度的发病率也要比世界其他国家高出70倍。

另外,印度各地目前治疗毛霉菌病的药物也比较匮乏。有报道称,为了增加药品供应,印度政府此前临时决定发放5个牌照,这样一来,生产抗毛霉菌病药品的公司将增加至10家。

“可怕的三重打击”

(印度遭受热带气旋“陶克泰”袭击 图源:外媒)

现实是,毛霉菌病似乎不是印度当前急需解决的唯一难题。

印度的第二波疫情依然严峻。印度卫生部门连日来的数据显示,尽管印度新增病例的速度有所减缓,但24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其单日新增确诊病例仍超过22万例,累计死亡病例已超过30万例。这意味着,印度成为仅次于美国、巴西之后第三个累计新冠死亡病例总数超30万例的国家。

就在本月10日,世卫组织举行新冠肺炎例行发布会,世卫组织卫生紧急项目技术主管科霍夫表示,现有信息显示,印度发现的新冠病毒变异株的传染性增强,一些病例出现中和反应降低,因此世卫组织将该变异株列为全球范围内“需关注的变异株”。

此后有报道称,印度电子和信息技术部一名官员表示,社交媒体上的许多用户便称该变异株为“印度变种病毒”。对此,英国广播公司(BBC)23日报道称,为遏制社交媒体对虚假信息的传播和滥用,印度政府出台了新的指导方针:如果某社交媒体平台出现“非法”报道,该平台或被要求在一定期限内将该内容删除;若逾期仍未删除,平台很有可能遭到起诉。不少媒体对此质疑称,这一指导方针会“促进更多审查并破坏言论自由”。

此外,就在上周,印度西海岸遭受20多年来最严重的热带气旋“陶克泰”袭击。据印度媒体19日报道,热带气旋“陶克泰”在印度西部古吉拉特邦已造成45人遇难。

此前报道称,印度新冠疫情堪忧之际,“陶克泰”的侵袭令印度多个邦承受抗疫和抗灾的双重压力,古吉拉特邦和马哈拉施特拉邦就已暂停新冠疫苗的接种工作。红十字会与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成员乌达亚·雷格米曾表示,数以百万计的印度人遭受新冠疫情所致痛苦的同时,“陶克泰”给他们带来“可怕的双重打击”。

然而,现在看来,在毛霉菌病侵袭印度背景之下,“可怕的三重打击”急需印度政府的紧急应对。

专家:“世界需要吸取印度的经验和教训”

(印度一医护人员站在氧气中心门口 图源:外媒)

对于印度国内当前暴发的毛霉菌病,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研究部主任钱峰表示,只能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该现状。他同时表示,印度政府应该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来改善当前局面。

钱峰进一步分析称,印度成为当前全球疫情的“震中”,给该国的政治稳定、经济恢复和发展、社会民生安全层面都带来了难以估算的消极影响。“疫情本身已经击穿了整个国家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钱峰说,再加上莫迪政府和各邦政府的协调错位,导致印度疫情从暴发开始以来,便很难得到快速有效的控制。

反观该国当前毛霉菌病的蔓延,钱峰提到,其致死率要远超新冠病毒,更容易造成社会民众的心理恐慌,因此可以说是“对印度千疮百孔的医疗资源保障体系的进一步打击”。

在历经持续抗疫斗争后,印度疫情的恶化局势目前似乎有所缓和,钱峰对此表示,“仍不可掉以轻心”。他说,印度政府还是应加强检测和隔离以及尽快推广疫苗接种,才能够在国内形成一个较为安全的保护屏障。

谈及印度近段时间面临的疫情、毛霉菌病、自然灾害等多重挑战,钱峰表示,这也是给全球范围内其他国家的一个提醒,“世界需要吸取印度此次的经验和教训”。他表示,新冠疫情发展至今,一直是一项全新未知的课题,全人类对此处理方式本质上仍是“摸着石头过河”。因此,这就要求各国政府时刻绷紧疫情防控这根弦,在稳固本国疫情形势的基础上,才可能调用更多资源应对其他突发的未知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