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下单买菜，才发现四季绿微商城进不去了，我还有3500元的会员充值没用啊。”
“去年疫情，我在四季绿上充了2万多元，钱都退不回了。”
上周，来自惠州、广州、深圳的多位消费者向专+帮爆料称，四季绿微城、线下门店均已关闭，但会员充值的数千上万元钱无法退还。
30万会员充了巨额“菜金”后，“四季绿”生鲜店却失踪了
四季绿官微图
而且，随着四季绿创始人、董事长张宋因涉嫌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在江西寻乌县被刑拘，近期网上关于该公司倒闭关门的消息甚嚣尘上。
这更令消费者们担忧，充值费用还能讨回来吗？数千上万元钱全都打水漂了吗？
“预存5万返10万”真诱人
消费者投诉的四季绿，全称为惠州市四季绿农产品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绿色蔬果、鲜肉蛋禽、米面粮油和健康副食生产于一体的“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在惠州市家喻户晓。
家住广州番禺区丽江花园小区的邓小姐告诉南方+记者，因为四季绿宣称“每一颗菜都是绿色的”，加之其丽江花园门店推出“预存5万，每个月可返回500元的菜金，5年以后再返10万”、“充1000元赠送1000元‘菜金’”等多种优惠，所以她从2018年成为四季绿会员，期间充值金额达到3000-5000元不等。不仅如此，邓小姐还邀请邻居加入，同样成为四季绿会员，每个人的充值金额均达到上千元。
但去年疫情发生后，邓小姐发现楼下的四季绿社区生鲜店关门了，“当时因为疫情，情况特殊，我们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想着还有四季绿商城可以下单。”
“去年底，我由于忙工作，几个月没有去四季绿上消费了，”邓小姐告诉记者，上周想起在四季绿还有3500元充钱没花完，打算去微商城买一些菜，但突然发现登陆不进去，回头找会员群，居然也“失踪”了。
记者了解到，从2020年下半年开始，“四季绿”旗下的一些店铺经营出现状况，肉菜供应减少，而对于消费者的质疑，“四季绿”总部曾公开回应称，菜品少是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
直到2020年12月，“四季绿”位于惠州、广州、深圳的多家门店相继关停、线上商城服务停止，众多预存了“菜金”的消费者才“恍然大悟”。
企业回复资金链已断无法退钱
为什么买菜要预存如此大金额？
记者通过采访、分析发现，多位消费者之所以“掉坑”，根源有两方面。
一是四季绿的“绿色蔬菜、不打农药”的宣传非常打动人，而且还有“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的身份背书；
二是“充值1000元送1000元‘菜金’”这样的优惠，抓住了消费者贪小便宜的心理，预存金额越大“回馈”越大，如“毒苹果”一般，引诱人上钩。
正是在这样的推广宣传之下，到2020年四季绿在全省已拥有约30万会员。目前，部分消费者已成立维权微信群，但四季绿方面回复称，企业目前资金链已断，现阶段没法给消费者退款。
记者从一份“张宋至四季绿合作伙伴和债权人的一封信”中看到:寻乌县农业局、公安局从（2020年）8月份开始，已对四季绿公司进行股权冻结、财产查封、全面调查。张宋希望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
不仅如此，记者从多个渠道了解到，四季绿从2018年、2019年开始大面积拖欠员工工资、加盟商款项、合作农民工款项等。天眼查APP显示，该企业已被列为高风险企业，是最高人民法院所公示的失信公司。
“水果营行”事件再次上演？
有业内人士向记者表示，消费者在四季绿的遭遇与几年前轰动一时的“水果营行”事件非常相似。
据了解，2015年12月，南宁市率先出现大型连锁水果店“水果营行”突然关停的情况，随后广州、深圳、东莞、杭州、南昌等城市的水果营行门店先后关停。同时，水果营行公司5000多名员工的工资被拖欠。大量消费者投诉，截至2016年1月25日，深圳市消委会共收到消费者投诉415宗，涉及金额100余万元。
根据调查，“水果营行”由“水果营行控股有限公司”开办，注册地在深圳前海，办公地在龙华新区，深圳有44家门店。“水果营行”采取众筹资金方式在柳州、南宁、杭州、南昌、厦门、长沙、广州、珠海、东莞、深圳等20多个城市开设了350多家“水果营行”门店，采取预付式消费模式从事水果销售，以超低折扣优惠“存2000元送2400元”等，吸引大量消费者存入大额预付款成为会员，多的达上万元。
针对该事件，深圳市消委会曾连续三次向社会发布情况，发出预付式消费提示。
律师:已非普通民事纠纷，建议报警处理
针对四季绿的相关问题，广东法丞汇俊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胡桂芬律师向南方+记者表示:消费者充值后发生商家跑路等情况导致无法消费无法退费，已经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商家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建议消费者向附近的派出所（四季绿所在的惠州市惠阳区）报案，由公安部门介入调查。
“如果四季绿董事长已被刑事拘留，公司可能没法与消费者沟通协商，报警处理是比较妥当的。”胡桂芬律师强调说，
胡律师还谈到，如果该公司进入破产清算，或是政府部门牵头引入新的投资者解决困境，消费者可以申报破产债权，由破产管理人审核，通常都是普通债权。公司的破产财产有法定的清偿顺序，需要先偿还破产费用和共益债务；然后支付职工的工资和社保费用、补偿金；再缴纳公司所欠的税费；最后偿还普通的破产债权。
广东省消委会提醒:警惕预付式消费的风险
近年来，涉及预付式消费的消费纠纷日渐增多。
综合来看，主要存在几方面问题:（1）商家卷款潜逃，消费者预付款无法追回；（2）消费余额赎回困难重重，商家只愿转让，不愿退卡；（3）预付卡商品和服务质量得不到有效保障；（4）商家结业或转让不退费，同一商家老板换人新老板不认旧账；（5）商家单方面或者过度使用解释权。
针对当前预付式消费的普遍性及其引发的社会问题，广东省消委会建议应多管齐下，加强监管和规范:（1）将预收款方式的经营行为纳入日常监管，全面落实备案制度，全面落实资金存管制度，管理部门向商户发放预付式消费备案凭证；（2）制定预付式消费合同示范文本，在有需要的商户中推广使用；（3）对凡涉及预付式经营的商户（企业）的股权变更或其他与履行债务相关的事项变更，必须责成商户向预付式消费的消费者退还或协商履行义务，方可进行；（4）非法人机构（商户）进行预付式经营的应与个人信用档案挂钩，加大违法成本；（5）每年定期公布已备案无违约记录的商家，建设良好诚信经营环境，提升守法者的荣誉感和竞争力。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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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视频】南方日报记者 李劼 周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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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劼；周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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