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畏罪逃至香港,现成我国科幻鼻祖,写过140多本科幻小说

他曾畏罪逃至香港,现成我国科幻鼻祖,写过140多本科幻小说

他曾被誉为写汉字最多的人,而且从没拖过稿,或者被退稿;他曾创下每小时4500字,每天两万字的写作记录;

他创作了卫斯理、林振霞、六指琴魔等角色,还替金庸代过笔;

他和金庸、黄霑、蔡澜交往甚密,有个妺妺亦舒,儿媳则曾风靡华人娱乐圈。读者称他为华人科幻小说祖师爷。倪匡却说,我就是个写小说的,我的话你可别信。

少年浪子

倪匡,祖籍浙江镇海,1935年生于上海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均为早年国家下大气力培养起来的精通俄语的高才生。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事实上,倪匡从小就不喜欢汉字之外的文字,更多地继承了父母对语言的敏感和凝练表达。除家境尚好外,小时候的倪匡并没有表现岀过人的天赋。

不过,因为沾了父母会说外国话的光,倪匡甚得学校老师的喜爱,常常被破格分入好的班级中。

但即便这样,他的学习成绩也从未进过上游,有时候甚至还需要抄旁边同学的试卷,才能勉强混个及格分。

不过小时候的倪匡有个嗜好——喜欢看书,开始看《三国演义》、《红楼梦》等中国古典名著,后来英、法、苏联等翻译过来的小说,少年时的博览群书,让倪匡大为受益,为日后的创作找到了取之不尽的“源泉”。

十六岁半时,倪匡“撞”上了一个改变他人生的机会——之所以说“撞”,是因为有种“歪打正着”的意味。

那一年,倪匡刚读高中,每天耳闻目睹如火如荼的“三-反”、“五-反”运动,心中那股不安分的火苗也慢慢地烧了起来,从此不再好好读书,而是整天幻想着抓捕不法分子报效国家。

有一天,他在街头闲逛,路过一座桥时,看见石柱上贴着一张布告,是一所“革命大学”在招生。

他掂量下自己,虽然没满十八岁,好歹也是中学程度,况且还读过好多小说,能够胜仼和不法分子面对面较量的差事。于是填表报名、检查身体、文化考试,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如愿被录取。

但进去之后,他发现这里只是一所政治思想训练学校,训练三个月后直接送去部队协助,根本和搜查和抓捕犯罪分子无关。他失望至极,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从根正红苗到“负罪潜逃”

毕业后,倪匡随军转战皖苏等地,参加治理淮河和建设农场,到了1965年又远赴内蒙古垦荒屯田。那里人烟稀少,环境恶劣,但倪匡没有叫苦叫累,每天干劲儿十足。

或许是“天高皇帝远”的缘故,部队里的许多部队子弟横行霸道,他们抢夺饭食,还时不时“拿走”别人的劳动成果,这让年轻气盛的倪匡感到十分不难,常常满腹牢骚,还不计后果地与上级争吵。

有一阵子,因风雪太大阻断了道路,运送煤块的大车迟迟没能到来,眼看着自己和另外几名战友就要被冻死,倪匡就跑岀去把小河上的木桥桥板拆下来生火取暖,不想却因“破坏交通”被隔离审查。

听说要判刑十年,倪匡慌了,偷了一匹马连夜逃了出来,咬牙扒上一列火车来到了大连,而后混上一艘客轮继续南逃,一路上靠吃老鼠、蚂蚁、棉花和垃圾桶里的剩饭充饥,最终于1957年7月偷渡到了香港。

就这样,一个原本根红苗正的合法公民,从此成了“负罪潜逃的案犯”。

著书都为“稻粱谋

“1957年7月我到香港,第一篇小说发表是在10月。在《工商日报》投稿的,一投就中。很妙的,到现在为止,我还很喜欢投稿。从来没有被人退稿。后来有一个记者很伟大。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发表的第一篇稿,拿来重新排版。”

“那篇稿有一万字,我在一个下午写的,还很小心地抄了一遍,才寄出去。你猜他们给我多少稿费?给了九十元!不止一个月工资。这一个下午就可以拿这么多钱,原来在香港写稿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他们说《工商日报》是大报,其他小报就没有这么高的稿费,我说即使小报一块钱一千字也好。此后我就去投《真报》、《新闻天地》,个个都采用了。从此我就不用做工,专心写稿了。如果不从内地来到香港,非但没有机会写作连继续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凡是艺术的东西,都是靠天才的

倪匡写作科幻小说,前后长达四十年,著作多达140本,靠“做梦”来写书的他,对写作所持的态度相当轻松顽皮。

当年,《地心洪炉》在《明报》连载,倪匡写“卫斯理从飞机上掉下南极,正是饥寒交迫,见一只白熊跑来,便把它杀了,剥皮取暖,吃肉充饥。”

读者骂他:“南极没有白熊,南极只有企鹅!”

从来不理读者来信的倪匡,照样漠视投诉。

结果,这位读者每天寄给他一封信,而且愈写愈长,说他态度不严谨,对读者不负责任、误导……要他解释,否则再写下去就是厚颜无耻。

倪匡火了,便在专栏上回复。他放大字体,只回答了两句话:“XX先生,南极没有白熊,世上也没有卫斯理。”

就连一向严谨的金庸,也“包庇”倪匡道:“原来南极是有白熊的,现在没有,因为给卫斯理杀掉了。”

结果读者气得吐血,最后一次来信,信中写着两个大字:“无赖!”

倪匡大笑。

后来,《地心洪炉》要出版单行本时,出版社请他改回北极,他不肯,说就喜欢南极。坚决不认错。

倪匡写作态度如此不羁,却拥有无数的书迷,因此他相信写作是靠天才的,他笑言白己是个很随便的人,写稿从不打草稿完也不重看。

“现在的小孩子问我为什么会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写,凡是艺术的东西,都是靠天才的。靠训练可以训练出一个数学家,但是训练不出小说家。”

同时他强调,天才也有份额,对于后来的封笔,他的标准解释就是“写作份额用完了”。

老来弥勒

倪匡写小说随性不羁,交朋友讲究投缘随分,对待人生也是乐天知命,随遇而安。他说:“一个人一旦想通了很多事,就会像站在线外看世界,对人生、对社会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我现在站在线外,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很好笑,很滑稽的。”

他知道自己的落幕是死亡,他希望的死法是找到报纸上曾经报道过的毒药,中毒而死,“死是‘岂有此理’的事情,无需留恋难过”。

或许几大才子交相辉映的辉煌时代会成为一段不复再来、难以复制的历史,当我们敬仰大侠们的成就、为他们快意恩仇的一生折服时,学一学他们旷达潇洒看待人生的皮毛,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