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像半个世纪,救护车终于赶到,可是…”,为何暑期儿童溺水事件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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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暑假经常去外婆家住。
外婆家门口就是一条小河。每次我要出去玩的时候,外公外婆就会拉着我,说至少十八遍的“不要去河边玩!”“不要下河游泳!”
重庆多河多雨。每次放假前,学校的大喇叭也会一直播放《安全须知》,其中最常说的主题之一,就是不去河边玩耍、游泳。凡放假必宣传,听得我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这样经年累月的教育下,我从小就对溺水这种事很警惕,特别是暖暖出生之后,如果带她去水边玩,更是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尽管这几年家长的安全意识逐渐提高,但关于儿童溺水的新闻还是层出不穷。以前的溺水事故大多发生在江河湖海,可现在,就连游泳馆这种本应是最正规、最安全的游泳场所,都不时会发生溺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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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这个倒立溺水72秒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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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五岁的芬兰男孩,溺水挣扎了好几分钟都没人发现
上面这两个孩子,都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溺水过程,万幸的是,最后都被成功抢救了下来。但是,还有很多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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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6岁半的天天第一次去上游泳培训课。
因为暑假到了,报名来上游泳课的孩子很多,所以培训班就把小学员们分成两组,每组大约10人,由一位教练进行教学。
天天是18点到19点上课的第一组学员。但是下课时间到了,他却一直没有出来。
来接他的妈妈不见孩子出来,就去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家长不能进游泳馆,他们会去帮着找,让她在门口再等一会儿。
天天妈妈等了半天,又请别人再进去找,还是没有消息。
找了三次之后,前台人员看她实在着急,就陪她进入内池去找。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天天的游泳教练。教练表示,第一批孩子下课后,他就出去接第二批孩子了,所以也不知道天天去哪了。
教练大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于是,他告诉天天妈妈,孩子不在内池,去男更衣室找吧。
托人进男更衣室也没找到孩子,这时,天天妈妈预感到了不测,要求调看游泳馆的监控视频。这时,天天的舅舅也闻讯赶来。
他进到游泳馆里找了几圈,出来告诉天天妈妈:孩子找到了,已经漂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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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发现时,已经错失了最宝贵的抢救时间
随后赶到的120救护车把孩子送到医院。救治的医生发现孩子只有心跳,没有血压,没有意识,没有自主呼吸,符合脑死亡的诊断标准。医生建议放弃治疗。
孩子的家人一度想把孩子器官捐献出去,但医生检查发现,孩子的心、肺肝脏等器官已经损坏严重,不符合捐献要求。
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一天多后,天天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在采访孩子家人的时候,他的伯父说,他们在监控视频里看到,孩子在水里挣扎了将近十分钟,然后就附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了。就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水里还有人在游泳,其中一个成人离他只有2米远,岸上的教练正在训练别的小朋友,尽管游泳馆内人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整个事件中,最令天天的家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孩子第一天学游泳,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为什么教练全程都不清点一下人数,以致于根本没发现学员少了一个?为什么这么大的室内游泳馆,连一个救生员或巡场的安保人员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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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妈妈,看到这样的新闻,我不免感到强烈的心痛和愤怒。也让我想起几年前,在微博上看到过的一位失独妈妈所发的帖子。
她的女儿出生于2007年。面对这个期盼了近五年才得到的宝贝,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她也时常在感叹生命神奇的同时,感谢上苍对自己的眷顾,给了她这世上最美好的体验。
但在2012年7月3日那个傍晚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往昔的欢声笑语都成了过往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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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痛苦,在帖子里记录下那一天的经历:
7月3日是女儿第11次课程,我和朋友带着孩子如约到了游泳馆,与同行的朋友亲手把女儿交给了教练,看着教练给孩子们带好了背浮,手里拿好了手浮。
在游泳馆工作人员的轰赶中,我和朋友离开了游泳馆(游泳馆有明确的公示,孩子在上游泳课期间,家长不得进入泳馆逗留观看),没想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母女就此阴阳两隔了!
大约18:45,同去游泳的其他孩子妈妈神色慌乱地跑来告诉我说:你女儿出事了!
我一下就懵了,冲进游泳馆发现:女儿躺在1.3米池子边上,已经昏迷不醒,池边有呕吐物,游泳班那个年纪较大的教练正在对女儿施行人工呼吸,安全员叫了救护车。
在施救和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间里,我和朋友认为孩子的水没有控干净,强烈要求安全员控水,可安全员认为水已经控干净了,坚持他们的施救方式:按压胸部及人工呼吸。
期间我和朋友多次要求自己开车送孩子去医院,均被安全员严厉拒绝。他们认为会耽误孩子的施救。也在那时,我才知道堂堂五星级酒店的游泳馆,竟然没有基本的医护人员和急救包等基本救生设备。
经历了仿佛半个世纪的等待,19:30,救护车终于赶到,女儿被送至附近的华一医院抢救。抢救医生说孩子的食道、气管呛满了水,送来时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那一晚上,我在醒来又昏死中挣扎,我哭喊着希望女儿再叫我一声妈妈,再给我打一个八字结,再和我一起做小汽车……我给她保证:保证只要她醒来,我以后绝对不再限制她吃糖,不再限制她看动画片,不再批评她,不再严厉、大声地呵斥她,我给她买各种各样漂亮的橡皮……
任凭我怎么呼喊,女儿的双眼永远地闭上了,身体也渐渐地冰凉僵硬。我如花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我!当晚正在外地出差的老公,连夜赶回了北京,我们一家三口只能相聚在冰冷狭小的太平间,那一刻我真想随女儿去了!
和宿迁溺水事故相似的是,在这起悲剧事件中,孩子游泳班和泳池所属的五星级酒店,同样也没有给出妥善的处理方式。
首先,按照国家游泳场所的相关规定,深度为1.2米以上的池子就算深水池,酒店游泳池分为1.3米的深水池和0.6米的儿童池,但两个泳池连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也没有专人管理,孩子可以随意进入深水池
其次,游泳班报名时,口头承诺一个教练只带5个孩子,但出事当天,教练实际带着超过10个孩子在上课,根本照看不过来
以上两个因素导致孩子上游泳课期间,跑到了无人看管的1.3米泳池去玩。教练忙着教其他孩子,等到发现时,孩子已经溺水昏迷了。
可是,如果仅仅是上述问题,孩子其实还是有生还可能性的。但是,当她的父母查看监控录像时,却发现从孩子在水里挣扎,到漂在水面没有动作,再到被发现救起,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既没有教练、安全员和救生员来救援,也没有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发现异常情况。
这位妈妈既愤怒又伤痛地表示:
教练在哪里?
安全员在哪里?
救生员在哪里?
监控录像室的值班人员,你又在哪里?
我只看到我的孩子在泳池里无助地挣扎,她那么瘦小,那么无力,犹如在亲眼看自己孩子的生命被无情吞噬。
看过那段监控录像后的每一天,我噩梦连连,夜不能寐,我甚至觉得,面对孩子的求助我不能施救,自己也成了罪人!
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游泳馆照常营业,酒店和游泳班负责人例行公事地找这对父母沟通了两次,没有任何方案提议。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孩子还躺在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妈妈却收到了酒店体育健身中心成立2周年的续卡优惠广告。
这则广告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母亲的心窝。
她愤怒地向酒店发出了质问: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人命案件,你们追究过合作方游泳队的责任了吗?
你们反省过你们的安全管理了吗?
你们的安全措施完善了吗?
你们还继续广招学员,还想让别的孩子继续付出血的代价吗?
这位妈妈原本把帖子发在一个论坛上,之所以后来又开了微博,一方面是希望通过微博这个更大平台为女儿讨个公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提醒广大家长,谨慎选择游泳场馆和培训班,不要让女儿的悲剧再次重演。
她的微博,停更于2012-9-28。截止停更时,酒店方面还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或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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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微博关注到这件事的时候,暖暖尚在襁褓。两个多月的她,每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醒着的时候,就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属于她的崭新世界。
因此,看过这篇帖子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
同为人母,这位妈妈对女儿的爱,让我产生了天然的共鸣,自然也对失去孩子的痛苦感同身受。由此及彼,想到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必然也会痛不欲生。
我把帖子发到了家庭群,并且和暖姥姥、姥爷不止一次地强调,如果带暖暖去游泳,视线绝对不能离开她。
我们以前说过要不要让婴幼儿进行专业游泳训练的问题。我的观点是,游泳虽然好处多多,但不适宜太早进行专业训练,4-5岁的时候开始会更合适。
暖暖学游泳也是在五岁的时候。因为看多了类似的儿童溺水新闻,选一家最安全的游泳机构就成了我那段时期的头等大事。
一开始,我给她报的是水立方里开设的游泳班。
一个教练带4、5个孩子有正规的安全员和救生员,家长虽然不能下池,但是可以在泳池边的固定区域看到孩子的活动。上了几次课之后,我发现这里到底是国字头的体育机构,在安全方面抓得还是很严的,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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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暖暖从小喜欢玩水,但前几次上课时,她还是会很紧张这时,这时更需要有经验的专业教练在旁边指导和保护
后来因为搬家,再去水立方上课就变得很不方便。我在小区周边寻觅了一番,发现小区的儿童活动中心就有儿童专用的泳池,还开设了儿童游泳课。
这里的游泳课同样是一个教练带4、5个孩子,虽然也不让家长进去,但可以隔着玻璃在泳池外观看。而且泳池水深只有0.8米,当时暖暖已经接近1.2米了,溺水的风险相对来说要小一些。
尽管如此,我还是再三跟暖姥姥确认,如果是她或姥爷带暖暖去上课的话,一定要全程看着她,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安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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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统计,每年6月到8月是中小学生溺水事故高发期。而且,你们知道吗?溺水也是中国1-14岁儿童死亡的第一大原因!
之前有妈妈留言,让我推荐儿童游泳机构,但我觉得,在送孩子学游泳之前,我们可能首先应该掌握一些防溺水的知识,以及知道溺水后要如何急救:《这个抢救法我希望你永远用不到,但必须要知道!》
几乎每年夏天,我都会在公众号上发1-2篇关于儿童溺水的文章。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这是老生常谈,但我真心希望,我的“啰嗦”能让家长们更更更重视这个儿童安全的“头号杀手”,毕竟和其他的天灾人祸比起来,这样的事故是完全有可能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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